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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男人一臺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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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男人一臺戲

叩叩叩——

邱黎元正在病房裏給愛人餵粥,雖然蘇銘戈有手有腳只是嗓子不太好,但這對情侶還是堅持著獨屬於他們的暧昧,珍惜相處的每一分鐘。

所以蘇銘戈就心甘情願當了幾天的手腳殘廢人士,享受著來自愛人的照顧。

聽到敲門聲後邱黎元轉頭看向門口,應聲道:“請進。”

邱黎元一手端碗一手拿勺,滾燙的粥還冒著白煙。他舀起一勺吹涼後送到蘇銘戈嘴邊,蘇銘戈含住湯勺瞥頭看著門的方向。

舒浚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。

一口粥下肚,邱黎元一門心思繼續餵食,沒管突然進來的不速之客。

倒是蘇銘戈一邊享受愛人的餵食一邊詢問:“舒警官怎麽來了,有什麽事嗎?”

雖然舒浚已經知道這倆人是情侶,但也是口頭知曉並未實際見過,不清楚倆人的關系這麽膩歪。

他咳嗽兩聲掩飾尷尬,關切詢問:“身體好些了嗎?”

蘇銘戈冷聲回答:“多謝關心已經好了很多,只是胸口和嗓子還有些疼。”

邱黎元舀起粥餵給對方一口,提到恢覆情況才有空解釋:“其實銘戈早就應該搬回A棟,只是想到那兒還隱藏著一個隨時會害人的殺人犯,考慮到安全問題,還是等警方把嫌犯抓到我們才會搬回去。”

邱黎元收起往日的溫順,話語裏帶著明顯的催促意味,語氣也十分不善。

舒浚提到兇手就笑不出來,想說的話也梗在喉嚨裏面。

蘇銘戈瞧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,沒好氣地問:“難得舒警官親自來一趟,是有什麽消息要通知嗎?”

看這頹敗的表情應該還是個壞消息。

邱黎元聞言也停下餵粥看向男人,急切詢問:“是抓到兇手了嗎?”

“啊……這個。”舒浚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通知被害者兇手無法獲罪的消息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。

蘇銘戈抵著下巴道:“警官不妨直說,反正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不是嗎?既然怎麽樣都得說,就沒必要吞吞吐吐的浪費時間。”

說的也對。

舒浚正色:“接高層通知,警方將暫停對蘇銘戈被害一案的調查,重啟案件時間待定,望受害者理解。”

啪!

邱黎元聽完這話氣的直接把手上的陶瓷勺給捏斷了,勺子傳來清脆的聲響,然後掉在地上碎成渣子。

當場去世。

這聲音吸引旁邊人的目光,蘇銘戈擔憂地握上他的手,放到眼前細細查看:“怎麽這麽不小心,有沒有受傷。”

陶瓷碎片在男人手上留下細微的紅痕,好在是沒有出血。

邱黎元溫聲安慰:“沒事的,不用擔心。”

舒浚看著這突然發生的變動,只深深吸了口氣。

作為老刑警的他從不畏懼面對受害者及其家屬,只是這次是他有愧於對方,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。

也沒有資格安慰。

所以他只通知:“我們將暫停調查。”

啪!

邱黎元再次動怒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。

蘇銘戈也再次心疼,只是這一次沒有關照愛人受傷的手,而是擡眸橫了眼舒浚,沈聲道:“看來我跟舒警官八字不合啊,每次見面都會有人受傷。”

第一次見面淩霄跳海,第二次見面蘇銘戈被歹徒用鏡片劃傷,第三次見面竟然輪到邱黎元受傷,簡直是不可理喻。

舒浚無視蘇銘戈冷漠的眼神,打算繼續頭鐵下去,厲色道:“我……”

啪!

邱黎元第三次打斷,這次他不再沈默而是擡頭暗狠狠地盯著男人,幾乎是咬牙切齒:“舒警官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麽,我們是受害者,為什麽要停止對兇手的調查?難道警方就可以隨意讓犯人逍遙法外嗎?據我所知警校可沒教你們怎麽半途而廢。”

這點蘇銘戈可以作證:“學校的確沒教,就連步入職場之後,那些前輩教的也是與敵人死拼到底。”

反正絕對沒有放過敵人的說法。

舒浚低頭:“對不起,我們……”

“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。”邱黎元難得情緒激動,臉上沒有絲毫笑意,眼底迸射出明顯的惱意,“如果你們不打算調查案件,那打算幹嘛呢?”

“上面的意思是直接結案。”

“結案?”邱黎元都氣笑了,鏡片下的眼瞳瞬間冷了下去,“兇手都沒抓到怎麽結案?不會真的以淩霄夢游自己走過去為理由吧?你們覺得合理嗎?”

舒浚沈默不語,根本沒辦法勸受害者理智,警方幫兇手隱瞞,換作任何人都無法接受吧。

所以他只低頭站著,準備獨自承受這即將到來的怒火。

沒想到蘇銘戈卻是開口:“我知道了,舒警官請回吧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什麽?”

倆人同時疑惑出聲,邱黎元不解的看著他:“你怎麽……”

“噓——”蘇銘戈揉了揉男人先前拍疼的手,安慰道,“相信我。”

只一句話就撫平了邱黎元內心的憤怒,他瞬間安靜沒再說話,只是仍幽怨地看著舒浚。

舒浚也是楞了半晌,許久之後才回神不可置信地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來之前他已經做好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的準備,所以不敢相信對方這麽快就接受了,詫異的頓在原地。

蘇銘戈見這人還杵在這裏礙事的不走,便擡頭盯著舒浚,眼裏的柔情盡數消失轉變為冷冽的寒光:“我說我知道了,沒事兒的話你可以走了,聽不懂我說的話嗎?”

熟悉的語氣,冰冷到幾乎要將舒浚凍住。

即使是這麽明顯地驅趕他卻仍舊不相信,依然問:“真的就——就這麽接受了?”

“看來警官不僅和我們八字不合,理解能力也不太好啊。”蘇銘戈徹底不耐煩,厲聲道,“那我就說的直白的一點,你可以滾了。”

當真是直白得很。

舒浚對上那幾近寒冰的眼神,低下頭匆匆道別:“那就不打擾了,如果有其他問題可以來辦公室找我。”

哢噠——

舒浚關上門站在走廊上面的時候都還沒反應過來,沒有想象中的謾罵和毆打,居然真的就這麽放他離開了。

他還是不敢相信事情這麽快就得到了解決,回頭看了眼病房裏的蘇銘戈,滿心愧疚。

這還是他從業生涯以來第一次面對如此境地,之前就算抓不到兇手也從未感到這麽的無能為力。不僅無能為力,甚至還有點唾棄自己。

明知道兇手是誰也掌握了證據,卻因為大局不得不暫停抓捕。

啪!

舒浚突然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,清脆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倆人耳中。

他站在走廊上更加堅定日後要看好單丞的心,只要他再次殺人,自己就算忤逆高層也要把人抓進大牢,不能辱沒了身上的警徽和相信他們的群眾。

舒浚走後病房裏氣氛壓抑,邱黎元對警方的決策十分不滿,沈著臉坐在旁邊。

蘇銘戈卻不以為然,接過對方手裏的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。

沒一會兒粥就見底,邱黎元卻依舊坐在那兒沈著臉生氣,蘇銘戈放下碗戳戳他的臉頰,細聲詢問:“這麽生氣?”

邱黎元擡頭對上他的視線,眼神極度委屈:“醫院裏有一個想要害死你的人,警察卻說不管了,我怎麽能不生氣。”

蘇銘戈嘆了口氣,無奈搖頭:“警察都說不查了就算鬧又怎樣,除了為難那些做事的下屬外得不到任何好處。”

“你不生氣嗎?”

“生氣能幹什麽,能讓警察恢覆調查嗎?我不做沒有用的事。”

“可是有人要殺你。”邱黎元握住他的手,手心因為害怕滲出一絲冷汗,“如果對方再次行動怎麽辦,如果你再受傷怎麽辦?”

“不會的。”蘇銘戈拍了拍他的手,“相信我。”

他說的不是不一定,也不是隨即應變,而是非常肯定的否認。

相信我三個字有效安撫了邱黎元慌張的情緒,他皺著眉疑惑:“都過去一周了為什麽會突然停止調查,銘戈——你沒有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?”

“的確奇怪。”

如果要暫停調查問什麽不在一開始停止,而是等過去一周才通知,很不合理。

蘇銘戈輕聲細語地說:“所以我才要立刻把舒浚支走,因為他不會告訴我們原因,杵在這兒只是浪費時間。”

邱黎元皺眉:“你的意思是?”

“我知道誰可能知道原因,也會把原因告訴我。”蘇銘戈對上男人擔憂的眼神,“所以需要你幫我一個忙。”

“你說。”邱黎元毫不猶豫的回答。

只要是蘇銘戈拜托的事情他都會答應,這是邱黎元給予愛人的權利。

獨屬於蘇銘戈的權利。

墻上的秒針走了許久,邱黎元再次回到病房,身後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是祁易。

邱醫生早知道祁警官和蘇銘戈是盟友,這次去找他也不意外,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人給弄來了。

祁易進門後就給監控室的人傳了個話,讓他們關閉監控給自己留出私密的談話環境,接著又把病房仔仔細細檢查一遍,確認沒有多餘的竊聽設備才放心。

邱黎元看著他警惕的舉動,詢問二人:“需要我避個嫌嗎?”

祁易:“可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蘇銘戈打斷,“你又不是外人,可以留下來。”

祁易尬笑:“是是是,邱醫生是內人,沒有避嫌的必要。”

盡管如此邱黎元還是站得遠遠的,盡可能給他們留出說悄悄話的空間,進退得當。

祁易瞧男人這麽懂事也就沒說什麽,悠悠開口:“你們找我是想詢問案件的事情吧?”

蘇銘戈冷冷道:“不然呢,找你來玩兒嗎?”

“別那麽冷淡嘛,好歹是盟友。”

“找你來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,不是為了嘮家常。”蘇銘戈給予警告,厲聲詢問,“舒浚說你們將停止對淩霄受害一案的調查,為什麽?”

祁易對上他警告的眼神,撓撓頭心虛地解釋:“這個嘛……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。”

“你也不知道原因?”邱黎元疑問。

“是。”祁易嘆了口氣,“其實我們已經查到嫌疑人,馬上就要實施抓捕行動。可舒隊去頂樓和醫院高層商討了一下,回來就下命停止調查,不管我怎麽問他都不說原因,想來應該是醫院機密。”

“機密?機密就可以視人命與無物嗎?”邱黎元無法接受這荒唐的解釋。

蘇銘戈卻是點頭:“猜到了。”

“猜到了?”

二人均疑惑,祁易問:“你猜到了什麽。”

“舒浚說這事的時候我就猜到個大概,按理說如果要停止調查應該在一開始就停止,而不是都調查的七七八八才突然中止。這樣做的理由無非只有一個,那就是這個嫌疑人——醫院動不了。”

因為嫌疑人有什麽必須留下的原因,所以才會在真相出來後匆忙中止調查。

祁易恍然大悟。

這樣的確可以解釋突然停止的原因。

“可是……”祁易緊皺眉頭,還是想不通,“可是有什麽必須要留下單丞的理由嗎?他只是一個罪犯人格啊。”

“單丞??”邱黎元疑惑出聲,不可置信地問,“祁警官你剛剛說什麽,兇手是……單丞?”

祁易點頭:“就是他,雖然監控遭到了破壞,卻還是有部分監控拍到了他的身影,證據確鑿。”

“怎麽會……”邱黎元低頭,滿臉不可置信。

祁易解釋:“單丞雖然只是一個副人格,但他是101監獄出來的殺人犯,是暴虐的罪犯人格,極度危險。要說殺人絕對有這個膽子,而且我們查過他的檔案,他也會催眠,各方面都會附和,賴不掉的。”

蘇銘戈眼神淩冽:“只有他?”

“查到現在只有單丞的嫌疑最大,不過他應該還有一位黑客同夥,因為資料並未顯示他會強大的電腦操作。”

“同夥?”

邱黎元突然插話:“這個同夥可能會是‘嵬’組織的人嗎?”

突然的問題把祁易嚇一大跳,蘇銘戈也擡頭詫異地看著男人。

空氣突然寂靜,安靜到幾乎詭異。

邱黎元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趕緊解釋:“別誤會,我只是好奇。”

這可不只是好奇這麽簡單。

祁易來了興趣,把話題轉到男人身上,眼裏多了一份探究意味:“邱醫生也知道‘嵬’組織?”

據他了解警方從未把‘嵬’的稱號公布出去,外行人最多只知道社會上有個利用罪犯人格鬧事的反社會組織,都不知道這個組織真正的名字。

既然如此,我們溫文爾雅在醫院工作大半年都只是普通職工的邱黎元醫生,又是怎麽知道‘嵬’這個稱呼的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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